起来。

意识就又扭过头,再去看躺在床上的人。

    无声室内,她对上一双沉默的眼。

    那目光不知已静静停留了多久,炽烈得叫雍昭一下失声。这样深重隐忍的一道目光,却在触及她视线的瞬间猛烈震动了下,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而后纪舒钦慌忙起身,匆匆下拜请罪。

    他又低垂着头,半张脸落在鬓角发须的阴影之中,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朱笔猛地从雍昭颤动着的指尖脱落,“骨碌碌”一下滚到桌沿,被隆起的案角挡了下,又“骨碌碌”滚回原地,重新躺在正摊开着,刚落了一点突兀深色的奏折上。

    从西北递来的折子上倒映着跃动的光影,那是雍昭陡然起身,迈步向床边走去的动作。

    她原是匆忙起身,快步要走的,然而离得愈近,心底那种紧张情绪便愈加明显,扑腾夹击着她的心口,让她几乎能听见自己震如擂鼓的“咚咚”心跳,于是脚步一下又缓了,退缩着不敢向前。

    雍昭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她眼见本只是跪着的人一怔,便又伏下整个上身,紧贴在地上。

    带着病气的沙哑声音再度响起,是刻意比先前更添了几分力气的“求陛下责罚”。却大抵因为说话人实在并无太多力气,于是再如何努力,听起来也只是虚弱无力的。

    这微哑声响听得雍昭心尖一颤,凝滞在原地的双脚一下动作起来,衣袖翩飞,人一下就到了纪舒钦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朕说了不罚你,你先起身。”

    “咳、咳,罪奴以下犯上、罪该万死,还请陛下责罚,咳。”

    分明仍虚弱着的人这会倒执拗得很